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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靈稀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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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靈稀人

這不對勁,時間溯行軍作為跟時.之.政.府.鬥爭多年的老對手,肯定知道覆活亡者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。

若是想要改變歷史,它們大可以回到關鍵性人物還沒有死亡之前。

那時候就算出現最差的結果,刀劍男士不敵對方,讓敵人真的把歷史改變掉,那也比現在這樣容易操作好幾倍。

如今說是覆活“德川忠長”,可她跟時間溯行軍都心知肚明,這種事不可能實現,再說難保會引來別的東西。

它們必然不是真心實意想要覆活那個人,按照狐之助原先的推測演算,覆活一個忠長,還不如直接暗殺一個家光,後者引起的異變其實更為嚴重。

在還沒有合適繼承人的情況下,將軍大人如果亡故,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,完全符合歷史修正主義者的目的。

那麽,或許是時間溯行軍想借助朝倉一行人的手趁機做點什麽。

櫻乃在腦海裏思索許多,忍著肩膀的疼痛,她看到面前一個用兜帽裹著臉、活像西方故事裏刻板印象老巫婆的人正在念叨著什麽話。

身邊這時出現些許動靜,醒過來的香夜還沒弄清楚情況,就註意到一起被“山賊”拐來的朋友受了嚴重的傷。

“櫻乃!你怎麽樣?好多血!”香夜白著一張臉,發現屋內的氛圍死氣沈沈的,“這裏就是山賊的營地嗎?”

“這不是山賊,是、……”

她頓了頓,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群人的身份,究竟要實話實說還是隱瞞。

大腦飛快轉動兩秒,她準備用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可能會接受的說法解釋。

“香夜,很抱歉一直隱瞞你,我知道你平時都在好奇為什麽我會發出那些奇妙的光。其實我是巫女,來到遠野,是奉將軍大人的命令來圍剿叛亂者。”

“巫女”“將軍大人”“叛亂者”

關鍵性的詞語一說出口,少女果然有瞬間的呆滯,“這個樣子啊……”

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商賈之女,香夜接觸到的大人物少之又少,頂多是前不久去往駿府城的經歷有過不一般。

如今知道新交的朋友有不一樣的身份後,少女立刻閉上嘴不再多言打擾。

‘這種時候,要有自知之明,不能再給巫女殿下添亂。’

只不過,巫女殿下的傷口要趕緊包紮,一直流血出來明顯就會虛弱不堪。

“這可怎麽辦,沒有藥物可以處理傷口……”香夜咬著唇喃喃自語,很想在這個時候能為朋友做點什麽。

“真是動人的友情,只可惜你不必考慮要不要處理別人的傷,很快,你也會成為這個儀式中關鍵性的一員。”

烏漆嘛黑兇巴巴的大塊頭走過來,眸光帶刺,冷眼拔出刀,“去死吧。”

冰冷無情的刀刃逐漸逼近,香夜雙手冰涼,本能反應下想叫一聲,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失了聲音說不出話。

“嘭——”

刀刃沒有砍中少女,生死危機中,被捆住雙手雙腳的櫻乃將自己化作成個木樁,倒過去把香夜牢牢地護在身下。

“你們到底想做什麽!”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,“覆活那個忠長絕不可能,那個男人最開始是想擄走香夜的——你們是想召喚出什麽鬼東西,用了我的血還不夠,還要牽扯到無辜群眾嗎,她跟這件事究竟有什麽關系!”

跟那天在森林裏見到的那種沒有理智的骷髏敵人不同,眼前這個溯行軍有特定的人形,能交流能說話能思考。

此時,它揮刀往下,不冷不熱說道:“作為送給神靈的禮物、作為神靈的新娘,她該為這個命運感到高興。”

什麽神靈?

櫻乃很快想起那個時候跟大家討論到的東西,櫻當時說,如果真是覆活亡者,情況還不算糟糕。最難辦的,就是黃泉內的迷惘旅人會趁機來往現世。

“難道是,稀人——?”

“這時候才意識過來嗎,審神者。”它微微擡眼,“若是將稀人的力量為我所用,什麽歷史,什麽未來,我都能將所有東西掌握在自己手中。”

她的手一顫,“你瘋了!”

“我瘋了?”它冷笑一聲:“瘋狂的不應該是這個世界嗎,那種可笑至極的未來,那種什麽都做不了的過去,早該要有改變。審神者你要是做不到,就好好睜大眼睛,看我是怎麽做到的!”

聽到這番言論,她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,這個大塊頭難道是知道了未來?

知道未來的時間都停滯在某一刻,整個世界再無前進可能的事情了嗎?

她啞著嗓,好半天才找回聲音,“總之這種事情不被允許,你想要做的,完全違背歷史的正常走向!”

“不被允許?呵,可笑。”

它重覆一遍這句話,眸中不帶任何感情,“那個與你靈力同源、從未來回來的審神者,不一樣做著歷史不被允許的事情嗎。你們自詡正義,如今,卻不是跟我們一樣做著改變歷史的事嗎?”

“我、她……我們都只是——”

“不過我要感謝那個未來的審神者,要不是那次廝殺中浸染到她的靈力,我還不會看見並且經歷到那段瘋狂的未來。那段時間,我永遠不會忘。”

就算曾經聽到過櫻的訴說,但說真的,未曾體驗,她不敢自圓其說。

到底是怎樣的未來,能夠讓一個兩個經歷過的人,現在都變得不能自已。

“那麽說這麽多無用,這位新娘,作為供奉神靈的祭品,請上路吧。”

時間溯行軍提刀揮斬,卻發現刀刃在觸碰到香夜時,眼前只是一片虛無。

“呵,你以為我不會做小動作嗎——”櫻乃不甘示弱,指尖的熒光還未完全消散,“我的刀確實沒你們快,但我學習術式可是從沒有停歇過的!”

就像玩游戲雙職的時候,她作為戰士和劍客從來都馬馬虎虎,但作為輔助系的奶媽或者法師,技術那是杠杠的。

早在跟大塊頭交談轉移它的註意力時,她就暗地發動術法把香夜轉移出去。至少此刻,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。

不過在肩膀受重傷、血都還停不住的當下,接連發動兩個術式,已經讓她筋疲力盡,虛弱得只能倒在地上,實在沒有力氣承受敵人的再一次揮斬。

“愚蠢!”烏漆嘛黑的大塊頭現在變得更加黑黝黝的了,整個身體都在散發著怨靈的氣息,“很好,既然這樣,就由你這個審神者親自來做祭品!”

空氣中盡是彌漫著血腥味,有妖怪死靈的血,更有從她身上流出來的血。

她的意識愈發模糊,感覺整個腦袋都昏昏沈沈的,完全不受自己控制。

她很想就這樣閉上眼睛,很想現在好好睡一覺,但殘存的理智告訴她,要真就此閉上眼,那麽一切就都完了。

要保持清醒,要、——

她感應到熟悉的氣息,迷迷糊糊中看到好幾道身影朝著自己跑過來。

穿破晦暗的光線,目光所及之處,便是狐之助和刀劍男士,以及“她”。

瞧,在第一時間傳遞信息,在無時無刻拖延時間的情況下,她終於等來同伴,等到自己的家人。

這次,她是不是努力做到了,她也發揮了自己的作用,她沒有給大家拖後腿吧……?

然而還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刻,讓時間溯行軍找到空子,成功召喚出黃泉的神靈——“稀人”

櫻持刀的動作頓住,沈沈看向來者,“這個氣息,怎麽可能?”

身邊幾個刀劍付喪神的思緒也在這一刻瘋狂翻湧,在與敵人打鬥的同時,紛紛掃一眼看往來到現世的不速之客。

狐之助更是沒有控制住情緒,大聲地把心裏的話說出來,“不會吧!他跟那個叫什麽九十九丸的有相同的靈!”

從黃泉來到現世的稀人輕輕掃過來,像是一頭正在盯住獵物的猛獸。

“你並非我的新娘。”他緩步朝著這裏走來,“但我能感知得到,我的新娘在這裏存在過的痕跡。”

跟九十九丸相似的長相,以及有一半的靈跟那個武士如出一轍。

這是為什麽?而且他說的“新娘”是指的誰,香夜嗎?

“告訴我,我的新娘去了哪裏?”

“不要靠近她!稀人!”櫻擋在中間厲聲道:“你不應該出現在現世,回到黃泉、回到你應該待的常夜中去。”

“我不應該?”稀人玩味的笑了,漫不經心掃過一眼,“若我不應該,擁有亡者氣息的你不一樣要處在黃泉?那麽現在又如何,你同樣來到了現世。”

“我來到此地,只是為把那個半成品帶回黃泉,以及迎接我的新娘。”他側過臉看到屋內的眾人,露出嘲諷的表情,“我無心摻和進你們的事端,我的力量是由我自己掌控,無人能插手。”

“稀人,你由我召喚來到現世,本就應該聽從我的安排!”黑黝黝的大塊頭激昂擡起頭,“我現在命令你——”

“命令我?螻蟻之輩豈敢命令我。”他完全沒有把在場這些人放在眼裏,看向櫻乃的視線都像是施舍一般,如此高傲不近人情,“最後一次,告訴我,我的新娘在、……”

他說到這裏停頓住,勾起唇角冷冷笑道:“倒不必在此浪費時間了,那個半成品做了該有的職責。”

稀人來去匆匆,仿若只是幻影。

但按照他的說辭,應該是能夠避免一場惡戰。如今,只要把時間溯行軍斬殺完畢,任務就能順利解決。

可是,面前的大塊頭自嘲一般擡起頭,“看來不能希冀於旁人之上啊,這個方法不行,那我就用上別的法子。”

如同那天所見的幻影,黑壓壓一片的違非檢使從天空、從地底一股腦冒出,空氣之中都帶著瘆人的血腥氣。

“審神者,這是從你這學到的東西……”它開口道,深深看了他們一眼,“我會斬殺所有異變的未來,我不會像你那樣這麽多年都毫無長進。你做不到的事情,我會證明我能做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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